不过细究起来,项弦也没说错,这确实很难,毕竟斩妖除魔对他们而言很简单,而让耗子不怕猫,这等法术倒是从未学过,不仅没人学,历代驱魔师还从未研究过。这么说来,萧琨竟一时无法判断究竟是净化天魔更难,还是让耗子不怕猫更难。
“兴许他法宝多,”乌英纵难得地插了句话,说,“沈大人当初也是因专研法宝而成名。”
萧琨一头乱麻,仔细想来,假设郭京的修为相当低微,低微到潮生会把他判断为“凡人”的地步,那这家伙也实在太能演了……也就是说这么多年里,大宋驱魔司居然靠一个不会法术的凡人撑着?直到有了项弦以后,郭京才松了口气,派项弦去收妖。
这实在太吓人,大宋驱魔司总署在近十年里,居然一名真正的驱魔师都没有?随便来只妖怪,就能把整个开封连锅端了!十年,足足十年没出过事,当真洪福齐天。
萧琨仔细想来,忽然觉得这一切相当合理!说得通!
今日郭京的反应,正因他没有修为,只能接受项弦的条件,这也是项弦多年来始终觉得郭京好说话的缘由!
“我不能再细想,”萧琨说,“太诡异了。”
项弦:“没关系,以后你是正使,你自己慢慢地想清楚去。”
“你只是想偷懒罢?”萧琨说。
“是的。”项弦理直气壮地说。
潮生大致听懂了,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太子来了你也去应对,”项弦说,“别让我拿主意。”
“储君想做什么?”萧琨没想到一到开封,就被卷进了诸多麻烦里。
项弦:“郭京今天已经说得够明白了……到了,下车罢,除了谋逆还能有别的事?”
萧琨倒是很淡定:“这天下原本就是赵家的,也算不上谋逆。”
马车抵达樊楼春暖,此处乃是开封八大楼之一,年夜不歇,门外挤满了达官贵人,不少人认得项弦,便纷纷朝他们打招呼。
潮生问:“谋逆是什么?”
项弦的脸登时被吓得与萧琨一般的白净,赶紧道:“别在这儿说!”
“项大人。”樊楼上俱是朝他们行礼的侍从伴当,管事又春风满面来迎。
“老主顾了。”萧琨说。
“这位是萧大人。”项弦让萧琨先走,说道,“这楼里只供吃饭!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……”
萧琨笑了起来,登上三楼。
管事将他们引到三楼角上一座屏风后,整层热闹非凡,各屏风后人影觥筹交错,跑堂穿梭来去,四处俱是举杯欢笑之声。从他们所坐之位望去,遥遥相对的就是灯火辉煌的万岁山,俯瞰开封大半城。
灯红酒绿,一派清平盛世、喜气洋洋之景。
“老爷,要隔音吗?”乌英纵问。
项弦示意问萧琨,萧琨答道:“不必了,带点外头的声音热闹。”
潮生显然很好奇,还想探头看别的屏风后头,被项弦抓了回来。
项弦说:“别伺候,大伙儿一起吃。”
乌英纵答了“是”,却仍下楼去检查菜肴,让人奉茶与热毛巾。
焰火
“从前你都是这么过年的吗?”潮生问项弦。
“差得远了。”项弦笑道,“小时候和师父一起,师父走了以后,过年就自己来樊楼,老乌在旁坐着,阿黄陪我喝酒。喝到酒劲有了,下去看看焰火,再回家睡觉。”
萧琨说:“开封比上京,当真繁华太多。”
“嗯。”项弦说,“但美景当前,没有人也是枉然。”
阿黄终于来了,还带来了另一只鹦鹉,站在雅座的栏杆前。
潮生说:“这是你的朋友吗?你好啊!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它不会说话。”阿黄道,“有松仁和瓜子仁么?给它点儿。”
“太尉万福!太尉万福!”那鹦鹉叫了起来。
众人:“……”
阿黄改口道:“好罢,它只会说‘太尉万福’和‘快滚’。”
项弦解释道:“这是高俅家的鹦鹉。”
潮生赶紧拾了一碟干果子并松子、瓜子予那鹦鹉。鹦鹉高兴得很,扑扇翅膀叼了松子,阿黄又说:“它不吃蜜饯,吃了拉肚子。”
只见那鹦鹉懂事得很,几下把松子嗑开,朝着阿黄跳过去,亲热地凑到阿黄面前,嘴对嘴地喂给它吃。
“哟哦——”所有人发出了揶揄的声音。
阿黄面无表情地吃了,瞪着众人,末了大伙儿又是一阵大笑。不多时,跑堂开始上菜。
“哇这是什么?”潮生算是眼界大开。樊楼春暖的名菜较之民间家常菜又有极大不同,天下之名食在开封,开封之奢华又在八大楼,端上案的菜肴尽是什么“流珠碎玉”“富贵春晓”“金宝满堂“等菜,常与皇族一同吃饭的萧琨亦看不出是什么。
“八宝豆腐,来一勺?”乌英纵说,给潮生卷了炙鸭吃。萧琨喝着一碗奶白色的汤,项弦则倚在栏前吃牛肉
情欲小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