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芙鱼看着他面上一闪而过的黯然,低声问:“你回来之后,还没回过家吗?”
谢岿然轻轻摇了摇头,“后天再回去。”
明芙鱼沉吟片刻,“你当年假装跟谢家闹翻离开长安,大家都觉得你跟谢家人关系不好,你现在不急着回家,是不想让大家觉得你跟谢家的关系太过亲密,免得以后你有什么事会连累到他们,所以才故意回来后,三天都不归家,对么?”
谢岿然放下车帘,笑道:“几年不见,小阿鱼变聪明了嘛。”
明芙鱼剥了一粒石榴放进嘴里轻轻嚼了嚼,酸的眯了一下眼睛,犹豫着问:“你回来之后,有去见过陛下吗?”
“回来的那天我带着将士们去宫里,在门口给他磕了一个头,算是面见过陛下了。”谢岿然淡淡道:“他想见我的时候自然会召见我的。”
明芙鱼微微怔然,众将领回朝谢恩,靖帝却不能面见,这代表着靖帝的身体可能已经差到卧床不起,甚至神志不清了。
谢岿然伸手在她头上按了一下,看着她担忧的面色,没有瞒她,低声道:“陛下……快不行了。”
靖帝病重的消息一直瞒的很好,民间的百姓一直不知道,明芙鱼此刻才意识到朝堂暗潮汹涌,谢岿然这个时候回来,恐怕靖帝是故意将他召回来。
明芙鱼一下子抓住谢岿然的手,像小时候一样不安的攥着他的大拇指,小心问:“你此次回来……带了兵吗?”
一般将领回朝,不允许带太多兵马。
谢岿然轻轻‘嗯’了一声,“现在兵马都驻扎在城外,听我的命令行事。”
这是机密,此事一旦泄密,谢岿然便是大罪,可明芙鱼问了,谢岿然便没有丝毫隐瞒地告诉了她。
明芙鱼心知事情的严重,忍不住有些担心。
谢岿然摸了下她的头,温声道:“没事,你不用操心这些事,我都会处理好的,你有时间还是想想把店铺要回来之后,该怎么好好打理,或者想想,等会儿该怎么折腾卢忒报仇。”
明芙鱼摇了摇头,垂目道:“我们还是别去卢家了。”
现在朝中的气氛一触即发,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惹事生非,免得让谢岿然置身于危险当中,而且靖帝现在危在旦夕,谢岿然心情不可能好,他这个人向来习惯什么都不说,把一切心事都隐藏在心里,看起来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。
“为什么?”谢岿然问。
明99zl芙鱼抿了抿唇道:“卢忒现在既没了身份,也没了地位,这种一落千丈的失落感就已经够他受的了,以后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变相的折磨,他既要看府里下人的冷眼,又要在外面受气,日子跟以前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,他从生下来就一直是人上人,从来没受过这种苦,不如让他慢慢挨着,这已经是他最好的报应,而且我娘还要在卢家继续生活下去,我们闹完之后,卢老夫人还得跟她发火,我们还是别给她惹麻烦了。”
谢岿然想起卢忒吃瘪的样子,忍不住笑了笑,“好,那就不去,暂时先放过他,以后连他老子一起新仇旧恨一起算。”
他从小就认识卢忒,知道卢忒最沾沾自喜的就是自己嫡子的身份,如今失去这个身份,对他来说无异于当头一棒,想必日子是不好过,之后的日子恐怕要看尽人情冷暖了。
明芙鱼想起上辈子卢家最后抄家的结局,倒是不担心谢岿然会斗不过卢平远,只要一切顺利,这件事应该还会按照原本的进程发展。
谢岿然和明芙鱼不想去卢府后,直接让车夫改了方向,打道回府。
谢岿然回到长安后短短两天,就先是砸了卢家,又砸了明从里家,当天傍晚,消息就不胫而走,传的风风雨雨,大家都说谢家这位大公子比以前还要嚣张。
明府,嚣张的谢大公子正坐在桌前,聚精会神地给明芙鱼剥虾。
楚云深走进来,看到他认真的模样,忍不住揶揄道:“少将军,您这又是在做什么?”
谢岿然瞥了他一眼,“有位小祖宗,身上受了伤偏偏馋虾了,自己不方便剥,只能我来剥。”
明芙鱼在旁边清了清嗓子,谢岿然赶紧把剥好的虾肉放进了她面前的瓷盘里。
楚云深看得有趣,在他们对面坐下。
明芙鱼拿起茶壶,想给楚云深倒杯茶,谢岿然赶紧拦住她,“别动!小心等会又抻的伤口疼!我来。”
谢岿然给楚云深倒了杯茶,推到楚云深面前。
“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喝到你谢岿然倒的茶,我可得赶紧尝尝。”楚云深忍笑,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能让谢岿然吃瘪的人,他今天真是长见识了。
“我这杯茶是感谢你帮我照顾阿鱼。”谢岿然继续低头剥虾,动作越来越熟练。
楚云深喝了一口茶,打趣道:“那这杯茶我要好好品品,你难得谢我一回。”
“不过你不用谢我,我也没帮上什么忙,阿鱼这些年基本都是靠自己。”
明芙鱼莞尔,感激道:“还是要多谢楚大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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